2010年8月18日 星期三

我們在慶祝朋友第一次召妓


 大名鼎鼎的阿姆斯特丹紅燈區!

還在倫敦生活的時候,有一年秋天我和牛先生突然心血來潮想去荷蘭的首都阿姆斯特丹看看。我們倆決定後立即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買了當天晚上的巴士票就直奔阿姆斯特丹。

抵達阿姆斯特丹已經是清晨五點多。坐了一夜的車,在車上雖然有睡﹐還是覺得很累。但是為了節省旅費,我們決定在車站休息到天明,且要等過了中午才去找旅舍解決當晚的住宿。

當年我們還是事事都充滿好奇心沒什麽見過世面的年輕人。雖然不抽大麻也不嫖妓,卻認爲來阿姆斯特丹沒看到鬱金香或風車不要緊,但是大名鼎鼎的紅燈區和大麻館卻一定要去看。所以天一亮,我們很快就走進了阿姆斯特丹的市中心去看慕名已久站在橱窗内穿着性感内衣褲,身材惹火的櫥窗女郎。

我雖然也是女人,卻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望她們,雖然她們都用無所謂的表情瞧我們。紅燈區裡有無數的情趣商店﹐出售情色書刊﹐成人用品等等,讓我實在嘆爲觀止!

大麻則非常普遍,在這裡點大麻好像點飲料一樣。供人消遣的大麻咖啡店比比皆是,即使不踏進去,隨便路過一間也會聞到大麻撲鼻而來那難以形容的味道。

在這裡看就好,千萬別向著櫥窗亂照相!

秋天的阿姆斯特丹已經相當寒冷,走在寒風颼颼的街道上,滿街人山人海。因為是心血來潮﹐我們沒有預訂房間。我們等到過了中午才想起當晚的房事還沒有解決。這時剛好經過街上一旅遊詢問處櫃檯,就停下來拿一些青年旅舍的資料。詢問櫃檯的小姐好心地問我們有沒有預訂房間,如果沒有她馬上可以幫我們預訂,因爲當晚阿姆斯特丹有歐洲杯足球賽舉行﹐全阿姆斯特丹的大大小小酒店和青年旅舍都幾乎要爆滿了。我們這時才恍然大悟爲什麽街上都是人。雙人房通通都爆滿,四人房也爆滿,最後好心小姐幫我們預訂了六人同睡一房的兩個床位。

我們抵達房間一推門進去的霎那,我差點被房間内撲鼻而來難以形容卻有點熟悉的味道給嗆倒。房間裏煙霧彌漫一片朦朧,我們站在門口幾秒定睛一看,差點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倒。四個年輕,體型像一座山的的大漢,斜坐橫躺在地上一面吞雲吐霧抽著大麻,一面喝酒也一面打撲克牌,但大家看來都還很清醒。

房間裏一片零亂,衣服褲子丟在地上床位上,酒瓶,啤酒罐,還有撒落滿地的撲克牌。房間一角還有幾箱沒開箱的啤酒。我們去旅行不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女共睡一 間房,但看著眼前的情景,我卻猶豫了。

四個大漢看我們突然進來,也先是一愣,然後正經地從地上坐起來。他們親切地跟我們自我介紹﹐他們都是丹麥人。其中一個大漢丟了兩罐啤酒給我們﹐邀我們和他們一起舉罐共飲。

「我們剛從紅燈區回來,我們正在慶祝我們這位朋友第一次召妓。」其中一個大漢指了指旁邊的同伴對我們說。那個被指的大漢一臉尷尬地看了我們一眼,臉馬上一陣紅,其他同伴都哈哈大笑起來。我勉強笑了一聲,嘴角幾乎要抽筋。把行李留在房間後,我們藉故和朋友有約離開了房間。

走出房間,我們倆非常有默契地拿出孤獨星球,直接走去旅舍樓下的公用電話找旅舍搬。那位好心的小姐果然沒有騙我們﹐我們一間間打去尋問﹐從最便宜的旅舍到兩三星的酒店,得到的答案都叫我們從失望到絕望。最後我們決定當晚要在街頭露宿!

阿姆斯特丹的夜晚,越夜越美麗,街上都是人潮。球賽結束後,一堆堆球迷湧上街頭,在大街小巷為各自的球隊呐喊口號唱歌支持自己的球隊。即使是輸球的一方也不會在這一刻太刻薄自己,大家不分勝輸盡情在街上歡呼耍樂。街頭藝人在街上賣力地演出﹐可是我們卻無法融入這片歡樂中。因爲我很冷﹐很累﹐累得可以倒下馬上大睡﹗

兩個人和疲倦抗戰到午夜十二點多,終于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就硬著頭皮決定回到旅舍去。進去房間一看,四個丹麥大漢還沒回來,應該還在街上慶祝。房間也整整齊齊,地上乾乾淨淨,顯然四個大漢用心收拾過房間一輪。

雖然他們看起來不是壞人,但是想到酒後會亂性,吃後失人性,我不得不以小人之心看他們。 我把背包裡的兩對絲襪和一件衛生褲拿出來都穿上﹐外面再穿一件牛仔褲,還爬到上鋪去睡覺,心想如果他們動了歪邪念也許應該來得及呼喊求救!

也不知道過了淩晨幾點,四個丹麥大漢才輕手輕腳小心翼翼地從外面囘來。我雖然很累,卻時時保持七份清醒的狀態。直到清晨六點多,四個大漢收拾了行李離開了阿姆斯特丹。

那天晚上﹐我們就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渡過了有驚無險的一 夜。


大麻在這裡不用遮遮掩掩地賣!

2010年8月12日 星期四

最後一通電話


傍晚七點多﹐我們倆結束了手頭上一天的工作﹐懶洋洋地癱坐在辦公室的辦公椅上,盤算著晚餐要去那裏解決。

放在桌上的手機偏偏在這個時候響起。牛先生有氣無力地拿起手機來接聼。他突然從辦公椅上彈跳了起來,本來疲憊不堪的臉突然變得很沉重。「他現在怎樣了?傷得嚴重嗎?」牛先生一再重復地追問。

「電話裡不方便講﹐你過來就知道了。」對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牛先生放下電話﹐臉色青白地看著我。「出事了﹐終於出事了﹐鬼羅哩終於出事了!」

「是誰?是那一個出事了?傷得嚴重嗎?」我一聼出事,神經馬上就緊張了起來。「我也不知道,要去現場才知道!」

我們趕到現場時,天色已經很昏暗,現場圍了很多人。

「他走了。」一個哭紅雙眼的同事看到我們,指了指躺在地上被報紙遮住的屍體。

我的心馬上涼了一半,手腳不聼使喚地發抖起來。牛先生蹲下來﹐握著他的手說了一聲:「Rest in peace!」

我呆站在黑暗中,眼淚不由自已地從眼睛裏奪眶而出。之前的一天﹐大家一群同事不是還好好地在公司的營地裏,開心地吃著廚師煮的飯菜嗎?怎麽現在眼前卻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躺在地上。生命難道就是這麽一囘事嗎?我不斷地在心裏問上帝。

生命也許本來就是如此脆弱。在這個森林裏開著被大家稱爲鬼羅哩的生命尤其更是脆弱,飽經風霜只爲了生存。稱它為Lorry hantu鬼羅哩,是因爲這種羅哩非常老舊,連司機駕駛座旁都沒有門。司機每天在巴貢水壩的工地上拿自己的生命和生活在搏鬥。

同事們合力把他從送到離開森林一百八十公里外的民都魯醫院。看著蹲在醫院外等候,哭得肝腸寸斷的他的父母。我突然哭不出來了。

我出席了兩天後的葬禮。見到了他的女朋友。她見到我們抱著我痛哭起來,追問我當天事發的情況。

「我們兩個月後就要舉行婚禮了,他卻離我而去到天堂去了!」 她哭得聲音都啞了。

「意外發生前,他打過一通電話給我。」她幽幽地說。「可是當時我在洗澡,錯過了接聼他的電話。」她深深地看著我,眼裏充滿著絕望。「我這一生,也許永遠都無法原諒我自己,沒有接聼到他打給我的這通電話。」

已經七年過去了,她現在怎樣了?嫁人了嗎?還有沒有為那通沒有接聽的電話而每天傷心難過呢?

時間,是否是治療她心中傷痛最佳的良藥呢?每次想起她﹐我的心都一陣刺痛。

2010年8月4日 星期三

你會買水果去探訪你的朋友嗎?


我的三姐,三姐夫和外甥小胖子不久前在前往美里的路上發生了車禍。車子沖下山坡翻了幾翻後再撞上了大樹。


幸好我的姐姐只受了一點皮外傷。她說車子翻覆的一霎間,她以爲他們三個死定了,一切發生得太突然。

我的小胖子外甥更是吉人天相,完好無損。當大人們都擔心他會不會因此嚇破膽時,小胖子卻反過來“安慰”大人說:「佛祖和我同一天生日,我就是佛祖的孩子,所以佛祖一定會保佑我!」他是衛塞節出生的小孩,今年已經八嵗。所以車禍發生後,他還是和往常一樣:飯照吃,架照打!

而我的姐夫則沒有這麽幸運,除了左右兩邊的肋骨各斷了三支外,右邊的肩骨也斷了,躺在床上痛不欲生。

探訪他們的親友都不約而同問姐姐同樣一個問題:「車子到底翻了幾翻?」我在電話裏也問她同樣的問題。她說:「誰翻車時還有閑情去算車子到底翻了多少圈?」想想,也是!

姐姐和姐夫都是大馬電訊局telekom服務多年的員工,也算是交遊廣闊的人。他們發生車禍的消息傳開後,一起在電訊局工作的同事傾巢而出,一批批分頭去醫院探訪他們。

單單收到的水果籃幾乎可以在醫院旁邊開個檔口賣水果。還有我們大馬的國飲美祿milo和餅乾,她說至少能撐幾個月不用買!

「家裏的冰箱塞水果塞得滿滿!大姐,二姐,媽媽以及你姐夫家的兄弟姐妹都投降了,他們家裏的冰箱也滿了!」

我突然想起我和牛先生在民都魯的森林裏工作的時候,有一次我們一起去上工地安全課程。課程結束前,講師講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他說:「記住,在工地裏安全永遠是第一!」講師看了台下所有人一眼後繼續說:「你的親友只有在你出事躺在醫院吃不下時,才買水果去探望你。所以,別讓你的親友有這種機會折磨你!」課室裏傳出陣陣的爆笑聲。

我也依樣畫葫蘆和姐姐說:「人好好能吃得下時,大家才送這些東西有多好!」姐姐在電話另一端聼後笑得喘不過氣來。

買水果,美祿或餅乾去探望生病或受傷的朋友, 不容置疑肯定是對朋友的一點心意和關心的表現,可是當你的朋友沒有生病受傷時,你會買水果去探望他們嗎?